今天要出门了,下午6点的飞机,我必须在4点之前赶到机场,儿子说今天下午2点他就考完了试,也就是说孩子回家的时候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昨晚,儿子背完英语之后,取出了他的MP5去掉了他听的所有歌曲,换上了我的爱听的古筝,然后充好电,放在客厅最起眼的地方。再检查摄像机,数码相机是否都有充足的电,一切弄完后,告诉我说: 妈,出门自己小心点,别忘了明天走的时候带上充电器,8天的时间我帮你充好的电根本不够用。 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了。望着儿子的背影,我喃喃自语: 忽然,儿子就长大了。
今天早上7点半,儿子上学之前敲我的房门, 妈,记住,别忘了带钱包。 在我毛愣之时,已经听见了防盗门关上的响声。
由于工作留下的职业病,我得口袋从来不装钱,我自认为女人口袋里应该装一块糖或者几个小饰品,而不是那 脏兮兮 的钞票。每次拿完钞票,我都会仔仔细细的洗手,恨不得能扒下层皮,要不然都能感觉到那细菌在我手上爬。所以我的身上基本没有特殊情况是找不到钱的。就前不久,弟弟结婚之前问我拿点钱,路过超市的时候忽然想到买点东西,我直接走进去拿了东西就走了,弟弟遇到他同事边打招呼边在身后付钱,事后他同事还问他说 你姐买东西需要你付钱? 弟弟笑了笑。: 我姐口袋从来不装钱。我们自家人都知道。 弟弟结婚的当天,尽管妹妹再三叮嘱我要带钱,酒席上敬酒的时候要给红包的,可我还是没带,弟弟和弟媳妇敬完酒,局面当然有点尴尬。
而今天,我出门之前,儿子的叮嘱就像小时候妈妈的罗嗦一样,阵阵暖着我的心房。
我却把儿子单独留在家里,我自己走了。
我永远爱你们
我上床的时候是晚上11点,窗户外面下着小雪。我缩到被子里面,拿起闹钟,发现闹钟停了--我忘买电池了。天这么冷,我不愿意再起来。我就给妈妈打了个长途电话: 妈,我闹钟没电池了,明天 还要去公司开会,要赶早,你六点的时候给我个电话叫我起床吧。 妈妈在那头的声音有点哑,可能已经睡了,她说: 好,乖。
电话响的时候我在做一个美梦,外面的天黑黑的。妈妈在那边说: 小桔你快起床,今天要开会的。 我抬手看表,才五点四十。我不耐烦地叫起来, 我不是叫你六点吗?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被你搅了! 妈妈在那头突然不说话了,我挂了电话。
起来梳洗好,出门。天气真冷啊,漫天的雪,天地间茫茫一片。公车站台上我不停地跺着脚。周围黑漆漆的,我旁边却站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听着老先生对老太太说: 你看你一晚都没有睡好,早几个小时就开始催我了,现在等这么久。
是啊,第一趟班车还要五分钟才来呢。终于车来了,我上车。车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小伙子,他等我上车之后就轰轰地把车开走了。我说: 喂,司机,下面还有两位老人呢,天气这么冷,人家等了很久,你怎么不等他们上车就开车?
那个小伙子很神气地说: 没关系的,那是我爸爸妈妈!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公交,他们来看我的!
我突然就哭了。我看到爸爸发来的短消息: 女儿,妈妈说,是她不好,她一直没有睡好,很早就醒了,担心你会迟到。
忽然想起一句犹太人谚语:
父亲给儿子东西的时候,儿子笑了。
儿子给父亲东西的时候,父亲哭了。
看过的,记得做一个孝顺的子女,这一辈子,欠的太多的,能让你欠的,而且不求回报的也只有父母,不要抱怨妈的唠叨, 多多体谅他们
妈妈,今晚我要远航
秋来自南国春城,是一位甜美可人的女孩,那身军装并不能消弱她那南国少女独特的艳丽。虽然紧张的军校生活磨去了秋十七岁的娇滴。
秋说娇滴是女孩应有的一种风格。秋说她这辈子生就一幅大大咧咧的习性,怎么都娇滴不起来。秋是我们班唯一的一名女生,在三十多名男生的目光中,秋是骄傲的公主。秋热爱写诗胜过任何一位同龄人热爱吃零食。秋在最后一首给妈妈的诗中写到 我是一阵蓝蓝的风/巡守在祖国万里边防/我是一片飘动的绿叶 /扎根在血与火的南疆 /妈妈,今晚我要远航
写这首诗,是在1984年。1984年我们在南疆打了一仗,秋随着这首诗永远的去了。秋的这首诗在同学中流传至今。在云南一个叫麻栗坡的地方,有一块小墓碑,上书 何秋烈士之墓 。
秋离校时,大伙都要去送。最后一次暑假了,以后想送也没机会。秋说,这愣是让她伤心么。她不要。她说她啥都不怕,就怕送别。刚当兵时,父母送秋上火车,母亲双手攒成拳,有力而凶狠地擂在父亲的身体,哭成泪人似的。秋说,当时她的心很疼。当时秋愣是哭不出来,但秋咬破了自己的下唇。血的滋味有盐有钙,她第一次尝到了钙的滋味。大伙问秋,钙是什么滋味呀?秋说好不容易给忘啦,不想再尝了。大伙依了秋,不去送她。
茶话会上,长条桌上堆积如山的是南方的北方的,山里的城里的五颜六色的吃食,风格各异的滋味,其中一大半是女孩们爱吃的话梅皇、葡萄干、巧克力等等,大伙专门为秋准备了一份礼物。大伙说,秋,这是给你的。好家伙,一人一份!秋激动万分、泪眼兮兮地说,为啥要这样,你们?我们啥也不为,就为你是秋,是我们的秋呀!那一瞬间,秋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茶话会临近尾声,大伙离座准备就寝,秋生气地说,怎么就这走啦,我的礼物还没献上哩!是吗,秋还有礼物么?少废话,你们把眼睛闭上,坐好,听我的口令。
没有谁不顺从地闭上眼睛,颇有些严肃地端坐着。秋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啦!哇,一人面前一包 春城牌 香烟!这是秋给大家的礼物。不管你会不会抽,大伙都欣然接受了。然后默默离开,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神圣悲壮感。孰不知,为军人送烟,是当时流行的做法,当时李存葆写了个英雄靳开来,临牺牲前,啥也不想,就想抽口烟,咱这一打几十号人中,日后会出现几个靳开来呢。秋是无意还是有意,没人计较。
最后一学期,系里安排大伙各奔东西去实习,这也是毕业前的最后一课。热烈闹腾的话题是大伙向上交申请。申请上的去向,几乎没有一人选择大机关大城市,全都是些什么高山维护哨,山沟里机务站、戈壁滩、高原、海边。那阵子,秋天天看报,并且只看当天报道的南疆战况。然后突然宣布,她要去南疆!
南疆不是秋一人想去的地方,大伙都想去,只待毕业以后,实习期要去的,只有秋一人。没人劝秋,也没人支持秋。秋的申请很不顺利地批下来,让她随南疆某作战团指挥部行动。
秋出发的时候,一反常态,恳求大伙为她送行。踏上列车的时候,秋十分动情地哭了。秋哭的时候真成了个小女孩。哭鼻子时的秋,表情好生动,好美丽。 我并不想哭,可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下来了。 秋哽咽着向大伙挥手告别。秋还说,她会给大伙写信的。
大大咧咧的秋注定安份不了。当时指挥部要架一条通向前沿阵地的线路,前沿阵地距离越佬仅几十米,这中间有一条着名的、让人刻骨铭心的 生死线 。秋吵着要去架这条线路。被指挥部一位作战参谋痛骂了一顿。秋大哭一场后,眼泪一擦,偷偷摸上去了。这条线是秋协助一位名叫张军的通信兵架成的。他们在返回指挥部途经 生死线 时,遇上越佬密集的炮轰。秋和张军一同被炸到半空中。 秋再也没回来,十九岁的秋永远留在 生死线 上。
实习期结束,大伙回到学校,收到了秋寄给大伙的一首诗。诗是从那边寄出的,秋嘱咐大伙把这首诗转交给她的妈妈,必要的话。这首诗似乎想大伙预示着什么: 月光洒在前沿阵地上/星星象您温柔的目光/我穿越在生死线上/妈妈,今晚我要远航/我是一阵蓝蓝的风/巡守在祖国万里边防/我是一片飘动的绿叶/扎根在血与火的南疆/我是您飞翔的希望/妈妈,我用红日的笑脸问您平安 /妈妈,今晚我要远航 /
这首诗更象歌,是秋十九岁的生命篇章,永恒而久远。
秋的生命是永恒不熄的。
靠买豆腐上学的姐妹花
灾难是瞬间发生的。河北清苑县魏村镇武罗侯村村民刘义家里的电灯坏了,他爬上梯子去修电灯,不慎梯子倒了,刘义摔了下来,不幸身亡。
在农村,一个家里没了男人几乎是塌了天一样,可灾难并不想饶过这个家庭,一年后,母亲也因白血病去世。家里只留下三个女儿和一个有残疾的大伯。母亲在去世前,拉着女儿的手说:孩子呀,娘闭不上眼睛啊,以后你们姐几个,日子可咋过?姐仨哭得呼天抢地,但死神还是残忍地把母亲带走了。
这个家成了这个样子:大女儿刘姣15岁,在魏村镇中学上初中二年,二女儿刘曼14岁,上初中一年,小女儿刘欢在武罗侯村上小学6年级,还有一个一辈子没有婚娶的残疾大伯。
老大刘姣不得不担起这个家的担子。父母走了什么也没留下,除了几间破屋,还有3万元的债务。
在母亲去世那一年,她们迎来了第一个艰难的春天。家里有几亩地要种,这关系着她们一年的饭食。她们扛着镐头到了地里,几镐下去,手就起了血泡,面对博大的土地,她们太渺小。她们在土地上挣扎了一天,只翻了一个小角,照这个速度翻下去,可能得不到收获的季节。姐仨坐在地头,抱头痛哭。她们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孱弱无依。是好心的村民看她们太可怜,开来了拖拉机,帮她们把地种上。
姐妹三个都在上学,每人上百元的学费,就成了问题。姐姐刘姣实在没办法,她和大伯说,我不念了,去打工,让妹妹们去上学。大伯说:不念书咋行?刘姣说:家里没钱哩。残疾的大伯也只能沉默了。
2002年,刘姣去十几里外的一家蚊香厂去打工,那年她才16岁。她非常想念书,但为了两个妹妹,只有牺牲了自己,两个妹妹才有可能继续念书。这才干了三天,两个妹妹就来找她了。妹妹说: 姐,咱回去,一块念书。 姐说: 不行啊,咱不挣钱,交不了学费。快回去,别耽误了功课。 两个妹妹不走,说: 姐不回,我们不走。 刘姣硬是把她俩推出了厂门外。
到了晚上,刘姣下工,出了厂门,她看见两个妹妹还蹲在厂门外。刘姣急了: 怎么还不回? 妹妹说: 你不回,我们不走。 刘姣看到两个倔强的妹妹,想到死去的父母,她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拉起了妹妹,说: 走,咱回家,一块念书!
姐仨手挽着手,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她们没有欢声笑语,但她们走得很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