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0年7月2日,秦始皇在第五次东巡途中,死于沙丘。秦始皇死后,赵高与李斯合谋篡改遗诏,让秦二世胡亥即位。
胡亥宠信赵高,赐死扶苏,诛杀多位旧臣,包括蒙恬、李斯等人。当秦二世准备加害蒙恬时,子婴曾劝阻说:“赵王迁杀死李牧而任用颜聚,齐王建杀死他前代的忠臣而任用后胜,结果都使国家灭亡。蒙氏,是秦国的大臣、谋士啊!而陛下您想一时就把他们杀掉,臣私下认为不妥。诛杀忠臣而举用没有德行的人,是使朝廷内群臣互不信任,而使在外的将士们意志丧失,此乃亡国之举啊!”秦二世不听,杀了蒙氏兄弟,自毁长城。
秦二世胡亥在位三年,被赵高所杀。赵高欲自立为王,但发现群臣并不支持,于是迎立秦始皇的长孙子婴即皇位。
公元前206年9月,赵高令子婴实行斋戒,要到宗庙行礼,接受传国的玉玺。经过了五天,子婴与他两个儿子及宦官韩谈商议说:“丞相赵高杀了秦二世,害怕群臣诛杀他,便假作行德义而立我为王。我听说赵高竟与楚国约定,消灭我宗族后瓜分土地在关中称王。现在要我斋戒,到宗庙敬祀祖先,这是想趁机在宗庙中杀死我。我推托有病不能去,丞相一定会亲自来到这里,我们就杀了他。”
参拜宗庙时辰已到,赵高几次派人来请,子婴却迟迟不动身,无奈,他亲自来到斋宫,子婴的心腹宦官韩谈挥剑杀死赵高。接着,子婴下令:诛灭赵高三族。
刘邦义军最先进入关中,子婴遂派将领率兵至峣关抵御,刘邦依张良之计,带军绕过峣关,越过蒉山,在蓝田一带两度大败秦军。公元前206年10月,进入武关,到达灞上后派人劝子婴投降。子婴遂与妻子用绳自缚,坐上由白马拉的白车,身着死者葬礼所穿的白衣,并携带皇帝御用的玉玺和兵符,到刘邦军前投降。樊哙主张诛杀子婴。但刘邦不许。他认为,楚怀王命我西征,是看中我心存仁慈,何况秦王已经投降,杀之不祥。乃饶子婴不死,把他交给随行的吏员看管。
刘邦进入咸阳宫,马上就眼花缭乱,意醉神迷!咸阳宫中美女无数,刘邦本是酒色之徒,就受用起来。樊哙规谏他应以国事为重,况且天下未定,当平定天下后,再行享乐。刘邦不悦,说:“成功了不享乐,老子打天下做甚?”张良也力劝刘邦:“樊哙所言极是,应当接纳。秦王逸乐,以致倾覆灭亡,现在君又行淫逸,难道不怕你辛辛苦苦创立的基业毁于一旦吗?”刘邦果然是英雄,立即收敛恶习,将财宝封于仓库,还军灞上。
一个多月后,项羽亦率领大军到达关中。项羽派人向刘邦索要子婴。刘邦即召见子婴,把项羽的信拿给他看,子婴说:“我已顺应天心民意投降了将军,如何复投项羽?若见了项羽必然性命难保。”刘邦道:“项羽性贪而好杀,你们多备宝物、美女进献,项羽见之必心喜,或可保全性命,若不速往,致其发怒反遭毒手。”秦皇室公子耆老一齐伏地大哭:“如果我们去见项羽,难免一死。不如弃咸阳逃亡天涯”。子婴道:“或可逃去,项羽必迁怒于咸阳百姓,我在位不过四十多天,并无恩泽于百姓,连累他们遭戮实不忍心,我们还是及早上路吧。”众人再次伏地流泪大哭不已。
子婴一行随楚差到达项羽大营,只见甲士阵列,金戈耀日,阴气森森。项羽跃马上前直视子婴,只见其素练缠头,缟衣委地,三绳系身,口含钦表。
项羽接过钦表观看:“始皇之孙扶苏之子秦三世子婴上言,伏以秦祀中绝,赢图失御,四海遭涂碳之殃,七庙亡祀享之礼,天意失,民心散,遂至土崩瓦解。矛钺西指群凶束手,旆旄下临六国风从。威令行不速之命,神武昭不杀之恩。臣婴等非敢望祖庙以承宗,维求伴坏(pei)土而延日。一门叨重见之光,百口荷再生之福。商汤存夏后之宗,遂成六百年之统;姬武赐殷裔不绝,乃开八百岁之基。大王继殷周而王关中,存赢秦以弘楚胤。婴等下情不胜战栗恐怯之至。”
项羽看罢表文,厉声对子婴道:“尔祖赢政,掳六国子孙,害天下百姓,遗患于汝,汝今还有何话说?”子婴一听此言,知自己必死无疑,此时他毫无惧色,平静地对项羽说:“废关东六国,此乃吾祖始皇帝所为,非臣之罪。陛下必欲杀臣,臣亦无怨。只是咸阳百姓遭二世荼毒,已是不堪水火。今大王入关,咸阳百姓已获重见天日,大王就杀臣以雪天下之恨,唯望保存咸阳百姓,以服天下之心,臣虽死无憾,大王威德兼尽矣。”
子婴话声一落,项羽就喝令英布动手,英布一剑刺死子婴。项羽同时下令:进军咸阳,屠城!范增急奔至项羽前阻挡说:“不可不可,刘邦入关秋毫无犯,今杀子婴已是群情汹汹,若再屠咸阳,民心尽失,天下不可图也。”项羽道:“我今率天下诸侯共伐暴秦,子婴是暴秦之王,为何不能杀?咸阳百姓齐声毁我,即为聚众叛逆,任其存留必为后患”。
范增道:“昔鲁襄公杀一无罪宫女,致九年旱涝;景公暴杀宫妃,王宫楼台倾三里。古亦有无罪杀人,怨气化为飞蝗残食五谷之例,故云:匹夫含恨,六月飞雪,一妇蒙冤,三年无雨。现今咸阳上空愁云惨雾黑气朦朦,必为曲杀无罪子婴,天垂异象之故也。可怜咸阳百姓无辜,若行屠戮,委实有伤天和。”
范增苦劝不上,项羽怒气益增。他所想到的是秦始皇杀了他爷爷项燕、秦军杀了他叔叔项梁,此仇不报,更待何时?遂令英布:催攒兵马大开杀戒。一时间哀声震天,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咸阳上空血腥弥漫,秦王室宗族公子宗亲族人共八百余人蒙难,咸阳官宦大户四千六百余人被杀。咸阳百姓家家关门闭户,远躲近藏,一个逽大的咸阳都城街面上看不见人影。项羽仍然怒气不息,严令英布挨家搜查杀尽咸阳百姓。
范增放声大哭,死命劝阻,并用自己的头抵住英布的马腹哀声言道:“昔汤王在位时大旱三年不雨,王以自己为牺牲祷于桑林之野,忏以六事自责,后三日而大雨降,汤王尚舍身为百姓,何况秦民无罪而戮之乎?今若尽行诛戮,明公难道不怕天怒么?”项羽见范增苦谏不止,遂下令停止屠杀,大军进驻咸阳,掳尽秦国库的金银财宝美女及官宦大户的珍宝,然后放火烧毁秦皇宫,大火三月不熄。
秦灭六国之后,秦始皇在位十二年,秦二世胡亥在位三年,秦三世子婴在位仅仅46天!秦灭。
灭秦后,项羽自称西楚霸王,分封了18个诸侯王,然后下令回师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