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阔的天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们劳作一天连肚子都很难填饱,他们才不管你头上长不长“封建尾巴”了。没过几年,我的两条长辫子又开始“招摇过市”了。
本文摘自:《老了老人报》2015年5月21日第15版,作者:唐义,原题:《下放农村,麻花辫子获重生》
年轻时,我的头发不但长得快,而且光亮、柔软。自我懂事起,就一直留着长长的大麻花辫子。
1966年9月,我刚读完初中二年级,学校就停课闹革命了。什么也不懂的我,整天跟着高中部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到大街上游行、发传单、贴大字报。一天,一位大姐姐对我们说:“今天我们不上街游行了,我们要革自己的命,把自己头上的封建尾巴给剪了。不仅我们自己要剪,还要回家把奶奶、姥姥头上的封建尾巴也给剪去,这是革命的需要。”说完,她举起剪刀就把自己头上的两条长辫剪掉了。我给吓得跑到厕所里不出来,实在是舍不得那留了多年的象征着美丽的长辫。后来,我被两位同学拖出来,硬架着把辫子给剪掉了。我当时就哭了,被那位革命大姐姐批评了一顿,说我资产阶级小姐习气。
1968年12月,我随父母下放到农村。在广阔的天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们劳作一天连肚子都很难填饱,他们才不管你头上长不长“封建尾巴”了。没过几年,我的两条长辫子又开始“招摇过市”了。为纪念我的大辫子重生,1970年,一次借回城的机会,我去照相馆留下了这张照片。
1973年9月,我考上了一所医学专科学校。我那大辫子吸引了许多男生的眼球,可我硬是对他们不屑一顾。结婚后,老公也跟我说过,相亲时最主要的是我那麻花辫吸引了他。后来我调侃地问他:“那么你究竟是看上了我的人啊,还是看上了我的辫子?”他说:“都有都有,爱屋及乌嘛。”这个狡猾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