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职责,不是延缓死亡或让病人重回过去的生活,而是在病人与家属的生活分崩离析时,给他们庇护与看顾,直到他们可以重新站起来,面对挑战,并想清楚今后何去何从。
全世界只有万分之零点一二的人会在36岁前患上肺癌,保罗·卡拉尼什(Paul Kalanithi)是其中之一。当你读到这本书时,他已经不在人世。
美国著名神经外科医生,作家。
1977年生于亚利桑那州,获得斯坦福大学英语文学及人体生物学双料学位,后于剑桥大学获得科学史与哲学研究硕士学位,并以优异成绩从耶鲁大学医学院毕业,即将获得斯坦福医学院外科教授职位并主持自己的 研究室。在就任医生期间,保罗曾因其出色的研究成果,获得美国神经外科医生协会最高奖。
2013年,即将抵达人生巅峰的保罗,忽然被诊断出患有第四期肺癌。自此,他开始以医生和患者的双重身份,记录自己的余生,反思医疗与人性。
2015年3月,37岁的保罗告别妻子和女儿,离开人世。
这本书保罗写了自己小时候,求学时期,成为医生之后的所见所闻,以及治疗肺癌的时期。同时,这本书也描写了保罗对人性、生死、医疗的深沉思索。
这本书不厚,写的时候保罗在和时间赛跑,言辞恳切,文笔优美,诚挚感人,让全球无数读者为之动容。
“ 思想不过就是大脑运转的产物。我被这个想法震撼了,甚至动摇了我对这个世界幼稚的理解。当然这个假说一定是正确的,否则要我们的大脑干什么用呢?尽管我们拥有自由的意志,但仍然是有机生物体,大脑是我们的器官,也遵循一切物理定律!文学是人类的一大财富和意义,而通过某种方式实现文学价值的,就是大脑这个机器。”
“思想不过是大脑运转的产物”,保罗被这个想法震撼了。之后,他又觉得,文学关注的很多东西,都太政治化了,而且反科学。于是他,弃文从医。
成为医生后,面对患者,面对苦难,面对悲剧,保罗如此写道:
死神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带走牵挂陪伴、幸福与欢乐。呵,如果举头三尺真有神明,那么在他们受难之时,神明一定缺席,任由死神滥杀无辜。
如果是一大碗悲剧,最好一勺一勺慢慢地喂。
不切实际的乐观,往往下一秒就是排山倒海的绝望。
背负起别人的十字架,你总有时候会被重负压垮。
对于死亡,保罗有更深的理解。除了挽救生命,还要学会理解死亡。
人人终有一死,作为一名住院医生,我的最高理想不是挽救生命,而是引导病人和家属去理解死亡或疾病。
要是一个病人脑出血,救不了了,送到医院来,神经外科医生与家人的第一次谈话,可能将永远决定,他们对这场死亡的感觉,有可能是平和地接受(“也许他该走了”),也有可能是痛苦的遗憾(“那些医生根本不听我们说,我们都没努力去救他”),要是手术刀没有用武之地,外科医生唯一的工具,就是言语。
我必须帮助这些家人明白,他们所熟知的那个人,那个充满活力的完整的人,现在只存在于过去了。我需要他们的帮助,来决定他/她想要的未来:轻松地一死百了,还是一袋袋的液体这边进,那边出,尽管无力挣扎,也要坚持活下去。
我们在此共聚一堂,一起走过接下来的路我承诺尽自己所能,引导你走向彼岸。
对于自己选择的医疗事业,保罗从未后悔过。
我没有哪一天哪一秒质疑过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份工作,或者问自己到底值不值得。那是一种召唤,保卫生命的召唤,不仅仅是把保卫生命,也是保卫别人的个性,甚至说保卫灵魂也不为过。这种召唤的神圣之处,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背负着无形的枷锁,肩负着生死攸关的责任。也许病人鲜活的生命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但死神总是最后的胜者,就算你是完美的,这个世界却不是。秘诀在于,支撑我们继续走下去的秘诀在于,明白打成发牌的那刻起,你已必输无疑,你会手滑,你会判断失误,但即便如此,也要拼尽全力为病人奋战到底。你永远无法到达完美的境地,但通过不懈的努力奋斗和追求,你能看见那无限接近完美的渐进曲线。
我选择医疗事业,部分原因是想追寻死神:抓住它,先看他神秘的斗篷,与他坚定地四目相对……我以为,在生与死的空间中,我一定能找到一个舞台,不仅能凭怜悯和同情来采取行动,自身还能得到升华,尽可能远离所谓的物质追求,远离自我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直达生命的核心,直面生死抉择与挣扎……在那里,一定能找到某种超然卓越的存在吧?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的火焰,我也会用来照亮你眼前的路。
我无法前行,我仍将前行。
我将分享你的喜悦与悲伤,
直到这一路携手共度。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的火焰,
我也会用来照亮你眼前的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又长长地呼出,
这是他最后一次呼吸。
蔡永康说:“如果觉得活得轻飘飘,没有什么意义,那么这本书就会像一个镇纸,令我们想起生命重量。”
这本书不厚,读罢,却感觉很沉重。有人说,这本书令人敬畏,且震撼人心,每个活着的人都应该读一读。
我们身处对死亡避而不谈的文化,而保罗决定毫不避讳地直面死亡,这种刚毅和勇气正是我们所倡导和敬佩的。他的力量中有抱负和努力,但也有柔韧,有着与苦涩截然相反的味道。
他的大半生都在反复思考如何度过从充满意义的一生,而这本书也对这个核心领域进行了探索。“预言者总是发言者,”爱默生写到,“他的梦总会以某种方法公之于众,他总会用肃穆的喜悦将其告昭天下。”写着本书,就是保罗这个勇敢的预言者成为发言者的一个机会,教会我们坦诚地直面死亡。
保罗说,他怕自己即将成为托尔斯泰笔下那种很典型的医生,沉浸于空洞的形式主义,诊断时只会生搬硬套,完全忽略更大程度上的人性意义。然而,他并没有。他真正保持了一颗医者仁心。
医生的职责,不是延缓死亡或让病人重回过去的生活,而是在病人与家属的生活分崩离析时,给他们庇护与看顾,直到他们可以重新站起来,面对挑战,并想清楚今后何去何从。
如果觉得生命轻飘飘,如果想学医,就应该看看这本书。看完后,想必会有不一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