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征服死亡和会导向死亡的东西时,他的胜利是最完满的。
——阿奎那
我在一个非常平凡的家庭长大,有两个兄弟和两个姊妹。虽然我们当时很穷,爸妈还是会在周末带我们出去野餐、去动物园玩。
我妈是个充满爱心与关怀的人。她随时随地都准备要帮助别人,也总是把迷路和受伤的动物带回家。即使她得照料5个小孩,她还是有时间助人。
回忆孩提时候,我总感觉我的父母不像是一对有5个小孩的夫妻,而像新婚燕尔般充满亲爱。白天他们和我们消磨,晚上则是他们相处的时间。
1973年5月27日那晚,我在睡眼中被他们回家的声音吵醒了,他们是和朋友一起出门的。她们一直笑,一直闹着玩,直到我听到他们上了床,我才转身睡回笼觉,但整个晚上梦魇连连。
翌日,彤云密布,我起了床,但母亲还没起来,所以我们各自打点好准备上学。一整天,我都感到很空虚。回家走进房子时,我说:"嗨,妈,我回来了。"却没有回答。
房子看上去既冷又空。我好害怕,一边发抖,一边走上楼到爸妈的卧房。门只打开了一条小缝,看不到里头。
"妈?"我推开了门,以便看清整个房间,却发现我妈躺在床边的地板上。我企图摇醒她,但她却没醒。我猜她死了。我转身离开房间,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直到我大姐回家来。她看我呆呆坐在那儿,忽然间就冲上楼去。
我坐在大厅,看着我父亲对警察说话。救护车来了,把我妈放在担架上抬走。我只能坐在一边看,甚至哭不出来。我从来不认为父亲像个老人,但当我看着他时,他看来苍老无比。
1973年5月29日,星期二,是我的11岁生日。没有人唱生日快乐歌,没有蛋糕和宴会,我们只是围着餐桌静静坐着,看着我们的食物。那是我的错。如果早点回家,她就不会死了。如果我再长大点,她就会活着。如果……
多年来,我对母亲的死一直怀有罪恶感。我想到一切我应该可以挽回的事。对她来说我是个难缠的孩子。我真的相信,因为我爱惹麻烦,所以上帝惩罚我,带走我的母亲。最困扰我的是我从没机会说再见。我不能再享受她温暖的怀抱,闻她甜蜜的香水味或在道晚安时感觉她温柔的吻。我认为一切都是给我的惩罚。
1989年5月29日:我的27岁生日,感觉既寂寞又空虚。我还没有从母亲死亡的阴影中恢复过来,还是陷在错综的情感中。我对上帝的愤怒到达顶点,于是我对上帝尖叫抗议:"你为什么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你甚至没有给我机会说再见。我爱她,你却带走她。我只希望再拥抱她一次。我恨你!"我坐在自己的大厅里哭泣。我觉得自己憔悴不堪,而忽然间,却有温暖的感觉传遍我全身。我几乎具体地感觉到有一双手臂拥抱我。我也仿佛在房间内闻到了我永远难忘的芳香。是她。我感觉她在。我感到她的抚触,嗅到她的芬芳。我所恨的上帝实现了我的愿望。当我需要她时,她回来了。
我知道她一直在我身旁。我仍然全心爱着她,我也知道她为我守候。就在我放弃希望,承认她已经离去的事实时,她让我明白她的爱永不离开我。
(史丹利·D·慕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