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继续随意走动,明白自己有些迷茫,却又感觉室内有一种轻狂放任的氛围,交不到朋友也没关系,她可以四处走走,自己下评论。 ----爱丽丝·门罗《亲爱的生活》
●生活总是那么的忙乱。为了得到什么并用掉它,我们总是白白耗费了我们的力量。其实又何必让自己这么忙碌,却无法去做我们应该去做与愿意做的那些事呢? ----爱丽丝·门罗《逃离》
●小说不像一条道路,它更像一座房子。你走进里面,待一小会儿,这边走走,那边转转,观察房间和走廊间的关联,然后再望向窗外,看看从这个角度看,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爱丽丝·门罗
●事情总是这样的。你把某件东西搁开了一阵子,有时候你到壁柜里去找别的什么东西然后你记起来了,于是你想道,快要用得上了。于是它就成了就在那里、就在壁柜里的一样东西,别的东西挤进来堆在它的前面、上面,最后你根本都不去想它了。 这东西是你的光辉宝藏。你却不去想它。一时之间你都不会认识到这是你的损失,如今,它已经成为你几乎记不起来的东西了。 ----爱丽丝·门罗《逃离》
●事情总是这样的。你把某件东西搁开了一阵子,有时候你到壁柜里去找别的什么东西然后你记起来了,于是你想道,快要用得上了。于是它就成了就在那里、就在壁柜里的一样东西,别的东西挤进来堆在它的前面、上面,最后你根本都不去想它了。 这东西是你的光辉宝藏。你却不去想它。一时之间你都不会认识到这是你的损失,如今,它已成为你几乎记不起来的东西了。 即使你并没有将它束之高阁,即使你每天都靠它维持生活,那又怎样呢? ----爱丽丝·门罗《逃离》
●一旦结了婚你和朋友关系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爱丽丝·门罗《亲爱的生活》
●她仍然希望能从佩内洛普那里得到只言片语,但再也不那么特别好费心神了。她像更谙世故的人在等待非分之想、自然康复或是此等好事的那样,仅仅是怀着希望而已。 ----爱丽丝·门罗《逃离》
●人们开店是为了卖东西,他们希望生意忙碌,这样才能扩大店面,然后才能卖出更多的东西,变得富裕,然后他们就再也不必亲自待在店里了。难道不是吗?不过,难道没有另外一种人吗?他们开店是希望有个容身之所,里面都是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纱线、茶杯,或者是书—他们只想过得舒舒服服的。他们将会成为街区的一部分,街道的一部分,每个人城镇地图的一部分,并最终成为每个人记忆的一部分。他们会在半上午坐下喝杯咖啡,他们会在圣诞节挂出熟悉的毛条拉花彩带,他们会在春天摆出新货之前擦洗玻璃。小店,对于这些人来说,就像某些人的林中小屋—是一个避难所,也是一种正当存在。 ----爱丽丝·门罗《公开的秘密》
●此刻,身上撤去了他的摁压,她只觉得自己被漩涡裹挟着无力挣脱。床垫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的陀螺,让她渐渐失神。她想解释说床单上的血迹是因为例假,可这番说辞伴随着一种恣意的冷漠,零散得让人无从会意。 ----爱丽丝·门罗《公开的秘密》
●如果上帝站在善良、仁慈和怜悯的一边,他为什么让这些东西那么难以达到呢?不要介意说,那才让痛苦显得值得;不要介意那一切。祈祷行刑不发生是没有用的,很简单,因为上帝对这些抗议不感兴趣,它们和他无关。 ----爱丽丝·门罗《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不过,难道没有另外一种人吗?他们开店是希望有个容身之所,里面都是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纱线、茶杯,或者是书——他们只想过得舒舒服服的。他们将会成为街区的一部分,街道的一部分,每个人城镇地图的一部分,并最终成为每个人记忆的一部分。 ----爱丽丝·门罗《公开的秘密》
●就在看到威尔字迹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对她来说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这座维多利亚时期之前的门庭开阔的房子,阳台,酒,克莉塔的后院里她经常注视的那些梓树。沃利所有的树木和街道,湖边开阔的风景,她那惬意的小店。那些没用的图样,那些冒牌货和道具。真正的风景早已不在她的眼前,而在澳大利亚。 ----爱丽丝·门罗《公开的秘密》
●认识我自己,我认识的是我的邪恶。这是我隐秘的慰藉。我了解我最坏的地方。它也许比别人最坏的地方更坏。但我不在乎。用不着什么借口。我获得了平静。我是个恶魔吗?世界是这么说的,它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同意好了。不过,这世界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就是我自己,也不会有机会成为别人。我说,我疯了,但疯了又是什么意思?精神不正常,精神正常,我只是我而已。那时候我改变不了自己,现在我也改变不了自己。 ----爱丽丝·门罗《幸福过了头》
●生活的要义,哈里告诉劳莲,就是满怀兴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睁大你的眼睛,要从你所遇到的每一个人的身上看到各种可能性——看到他的人性。要时刻注意。 ----爱丽丝·门罗《逃离》
●世界安顿下来,我试着将折叠的时光启封,那晨昏颠倒的忙碌、那无论怎样全力去做换来的只能是被曲解被冤诬如蛇一样纠缠并咬噬着日子的恶痛,忽然,真的是忽然之间,竟一下子具有了意义!因为,它与我们对光明和信任的追求,与这一年大到嫦娥三号登月成功圆满完成各项预定任务、艾丽丝·门罗荣获“诺奖”,以及具体到南阳文学院的成立等诸多大事喜事,与我们在土地上勤劳的种植和五谷丰登的收获,与我们的仁慈、善良、宽厚、容忍、襟怀、顽强、坚毅、高洁所有这些金子般的品格相比,不过渺小如一粒游动的微尘,甚至连尘埃也不是!既然时间并不能证明一切,既然人们对事物的判断早已掺杂了太多的主观和功利,那就不必去在意,也不要试图去解释或澄清,只要我们俯仰天地,问心无愧,就能以万物之心原谅万 ----廖华歌《沿着春天走》
●我记得我过去像别人一样嘲笑他。我有时仍然羞于被内奥米之类的人看见和他在一起。但是我现在认为,在他循规蹈矩接受在诸伯利的角色的方式中,有一种值得敬佩的东西,一种奇异而无情的优雅。他的必要的、令人满足的荒诞,带着宿命甚至勇敢的色彩,是我永远无法达到的。 ----爱丽丝·门罗《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如果我们年纪大一些,我们当然会继续相处下去,以妥协为代价,协商,解释,辩护,也许会宽容,把这些带进我们的未来,但是我们这么近乎孩童,相信某些冲突的绝对严肃性和决定性,无法宽恕一些打击。我们看到彼此不能容忍的东西,我们不知道别人也是这样,但是他们会继续,以各种方式憎恨和打斗,试图杀掉彼此,然后更加相爱。 ----爱丽丝·门罗《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这就是一百多年前小镇最初开始的地方,这儿有磨坊和旅店,但泛滥的河水让人们不得不挪往地势更高的地方。地图上仍然可见当初房子的布局,公路也设计好了,如今却只剩下这一排住人的房子。这些人要么太穷,要么太固执,所以一直留在这里,也可能是另一个极端,他们住在这里本来就是暂时的,所以索性任洪水侵袭。 ----爱丽丝·门罗《公开的秘密》
●这世界就像一片荒野,我们的确能够改变自己在其中的位置,但也不过是从一个荒野小站到另一个罢了。 ----爱丽丝·门罗《公开的秘密》
●泰莎在微笑,而南希从这样的笑容里看到了多年前困惑过她的那同一种东西。不完全是优越感,而是一种很特殊的、没有什么理由的怜悯心。 ----爱丽丝·门罗《逃离》
●“重要的是开心,”他说,“不管怎样。试试看。你可以的。会变得越来越容易。这和环境没关系。你无法相信这种感觉有多好。接受一切,然后悲剧就消失了。或者至少,悲剧变得不那么沉重了,而你就在那里,在这个世界无拘无束地前进。”
现在,再见。 ----爱丽丝·门罗《亲爱的生活》
●她从未对一个特殊的、真正的男人——更不要说是对她的任何一个老师了——有过什么幻想。在她看来,年龄比较大的男人——在真实的生活里——好像都有点儿不太干净。 ----爱丽丝·门罗《逃离》
●他上了床。 “你的脚好冷,”她说,“好像打湿了嘛。” “露水很重。” “过来点,”他又说,“我读到你的字条时,就像五脏六腑一下子全给掏空了。真是这样的。如果你真的走了,我就会觉得身体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了。” ----爱丽丝·门罗《逃离》
●我写了他的全名和完整地址:宇宙,太阳系,地球,西半球,北美洲,加拿大,安大略省,瓦瓦那什郡,诸伯利,弗莱兹路,本杰明?托马斯?普尔先生。他站在我后面读着,然后尖声说:“和天堂有什么关系?你写的还不够远。天堂不是在宇宙之外吗?”
“宇宙就是一切。所有的一切。”
“好吧,既然你觉得自己懂得那么多,走到宇宙尽头又是什么?那儿总得有些什么,否则就不会有尽头,得有什么东西作为尽头,不是吗?”
“没有尽头。”我怀疑地说。
“有的。有天堂。”
“那么你到了天堂的尽头又有什么?”
“你不会到天堂的尽头的,因为上帝在那里!”班尼得意扬扬地说,仔细看我的字,它们圆滚滚的,颤抖而不自信。“任谁读上去都够费劲儿。我要你坐在这里帮我写封信。” ----爱丽丝·门罗《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她像是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浅一些呼吸时可以不感到疼。可是每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 ----爱丽丝·门罗《逃离》
●从火车上跳下来应该意味着某种取消。让身体振奋起来,让膝盖做好准备,进入一团不同的空气之中。你期待着虚无。但却得到了什么?立刻被一堆新事物包围,要求你的关注,而你坐在火车上看着车窗外时是不会这样的。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要到哪里去?某种被未知的东西监视的感觉。成为干扰分子的感觉。周围的生命正在从你看不见的有利位置得出关于你的结论。 ----爱丽丝·门罗《亲爱的生活》
●我写了他的全名和完整地址:宇宙,太阳系,地球,西半球,北美洲,加拿大,安大略省,瓦瓦那什郡,诸伯利,弗莱兹路,本杰明?托马斯?普尔先生。他站在我后面读着,然后尖声说:“和天堂有什么关系?你写的还不够远。天堂不是在宇宙之外吗?” “宇宙就是一切。所有的一切。” “好吧,既然你觉得自己懂得那么多,走到宇宙尽头又是什么?那儿总得有些什么,否则就不会有尽头,得有什么东西作为尽头,不是吗?”“没有尽头。”我怀疑地说。“有的。有天堂。”“那么你到了天堂的尽头又有什么?”“你不会到天堂的尽头的,因为上帝在那里!” ----爱丽丝·门罗《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我们总会被原谅,或我们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但我们原谅了,我们每次都原谅了。 ----爱丽丝·门罗《亲爱的生活》
●我三十六七岁才出版自己的第一本书。而我20岁时就开始写作,那时我已结婚,有孩子,做家务。即便在没有洗衣机之类的家电时,写作也不成问题。人只要能控制自己的生活,就总能找到时间 ----爱丽丝·门罗
●她真是想象不出来。她会怎样去搭乘地铁或是电车,去照料陌生的马匹,去跟不熟识的人说话,每天都生活在不是克拉克的人群之中。 一种生活,一个地方,选择了它仅仅为了一个特殊的原因——那就是那里将不会包括克拉克。 在她正在逃离的时候——也就是此刻——克拉克仍然在她的生活里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可是等逃离告一结束,她自顾自往前走自己的路时,她又用什么来取代他的位置呢?又能有什么别的东西——别的人——能成为如此清晰鲜明的一个挑战呢? ----爱丽丝·门罗《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