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D.》是一本由丰玮著作,译林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80,页数:339,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B.A.D.》读后感(一):《B. A. D.》:“格子间”与“精神疾病”
文/吴情
对即将真正步入社会中的高校学生来说,职场这一特殊的领域,既富有诱惑,又充满挑战。在接触之前,谁也无法预料职场的全部;接触之后,也不见得谁就全然通晓职场的所有规则。套用钱锺书先生“围城”之喻,职场何尝不是又一座围城?城里城外的人往两个方向进发。我们对职场的阅读,构成了我们对职场的想象和描述。尽管是二手经验,丝毫不减其深刻。卡夫卡的《变形记》中,格里高利虽然变成甲虫,思维却始终属于现代社会的一个推销员,一个经常居于“格子间”,遭到各种“职业病”纠缠的小人物。
《B. A. D.》,医学博士丰玮著,一部关于现代医药公司的长篇小说,某种程度上与《变形记》相呼应。明弓,一位词语敏感症患者,留学美国归来的博士,机缘巧合下,先后进入杂志社和一家现代医药公司工作。在医药公司不久,因竞争对手的产品临时下架,公司瞬间陷入了一场公关危机。初来乍到的明弓因生物学专业优势被委以重任,而后帮助公司顺利度过危机,从实习生正式入职。在与公司前辈茅小姐等人的交际愈发深入之后,明弓得到了更多机遇,在公司内部风生水起,渐入佳境。可在表面成功的事业面前,明弓的心理经历了起起伏伏。
作为现代教育机制下的产物,明弓同多数学生一样,在未入职场之前,局限于模糊的印象,对公司内部乃至整个行业的规则、程序和文化都不甚了解。对面前庞大的公司和行业来说,她无疑是一个“闯入者”,也是一个“局外人”。因这“闯入者”的冒昧、弱势和卑微,读者可以透过她的眼睛观察这一鲜为外人知的职场内部,从公司内办公桌椅位置到室内装潢特点,从宏观口号到细微用语。不过,对明弓来说更为尴尬的是,她在学院接受的教育(主要体现为一系列概念化语词)难以为其在商业文明中立足提供依托,理想世界与现实世界硝烟四起。
无论你是否承认,我们其实始终生活在一个充满各种概念(政治的、经济的等等)的世界里。概念为我们辨识、理解、描述、分析和阐释世界创造了条件,而概念总以接近真实为最佳。然而,现实世界远没有这么简单。以小说中的医药公司的营销部门为例,抽象化的概念多半让位于具体生动的案例,也臣服于滔滔不绝的语言轰炸,丝毫不曾估计这一系列言语的真假,只要取得效能和效益就好。
被抛掷(也有主动选择的成分)到这样的行业中,“我”究竟是谁呢?明弓曾在写给自己的日记中反复询问。“格子间”林立的公司职场从来不需个性,只要求个人恪守本身和职责。恰如小说中这句:“一个圈定的地方(有形的是办公室格子间,无形的叫作公司),因为某种法则(多半是商业的、逐利的,现代文明的通用法则),一人得与他人相处,不管风格、个性、暗藏动机多有不同。”本性自由的人,如何完整生存于外在于人的公司(物质上的高楼大厦,精神上的公司文化),瞬间成为明弓眼前的重大课题。是消磨掉自身的“突出”?或者是无条件接受公司的全部?抑或是还有第三条道路,实现二者的妥协与和解?从一个词语敏感症患者变成医药公司精英,善于灵活运用商业术语。明弓在里外夹击下实现质的转化,从“局外人”蜕变为“局内人”。不过,这所谓的“人”,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且与计算机“成了比情侣更强烈的共生关系”,现实中的交流不是必需,人际关系趋于扁平化和碎片化。
在医药公司里,明弓负责B. A. D.(busy、anxious、depressive的简写)项目。同格子间类似,精神疾病也是现代社会的又一重大“发明”。一方面商业社会的运行机制制造诸多新鲜词汇,另一方面,伴随经济效益而来的不是个人的幸福和安宁,而是精神上的焦虑、不安和乏力。忙碌异常的现代社会充满了喧哗与骚动,简单纯粹的生活方式在实际交往中却被弃如敝履。复杂固执地走向复杂,简单最终也被完全吸纳。西药医治的原理同俄罗斯戒酒的方法类似,针对个人精神疾病的治疗效果,目前只能依靠“一瓶又一瓶的灌输,以喝酒来醒酒”的手段。精神疾病实则无底,医药利润因而无穷。正如学者钱锺书所谓,非你吃药,他不能吃饭。
丰玮书写一家医药公司的百态人生,何其不是现代社会组织乃至现代社会本身的局部快照?英国剑桥大学德语教授、圣约翰学院研究院里奇·罗伯逊在《卡夫卡是谁》(Kafka)一书中考察了卡夫卡对现代社会组织的关注。他认为,卡夫卡的许多作品“对社会机构做了深入而敏锐的分析,不仅揭露出诸多机构对其中成员肉体和精神上的压迫,而且在后期作品中还探索了一些抵抗和逃避这些机构的可能的方式。”《城堡》中高耸森严的城堡,分割了内、外部。在现代社会,卡夫卡的“城堡”依旧存在:医药公司,保健护肤品公司,移动通信巨头等等。普通人的生活被现代性规训着,从出生到成长,我们看似在自主选择,其实一切几乎早已被预先设定。两难的是,在这现代性中,我们舒适享受,谁也没有勇气全身而退,回到起点,将自己清零。
不过,明弓似乎有所反抗,这主要体现在她与安箭的关系上。“关系”一词,既有生理导向,也有精神上的意指。两个焦虑不安的现代人(笔者更愿称之为“浮萍”)在黑夜中相拥而眠,害怕询问意义和目的之后无解的巨大虚无,同时有咂摸着苍凉人生图上的一抹微弱的亮色。小说中,明弓自我暗示道,“我歌颂肉体,因为它是岩石,在我们的不肯定中肯定的岛屿。”这不禁使人想起尼采,一个本质上“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毕竟,在“上帝死了”的现代,每个人依旧无法逃离那三大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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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D.》读后感(二):十平米的赤子之心
(以下文字转自台湾好友徐淑卿的微信朋友圈)
最近看了一本有趣的書「B.A.D」,雖不像唐諾的跋寫得恣意揮灑,但可略抒己見二三:
1.看長篇小說最留意開頭和結尾。這部小說的結尾我很喜歡,壯闊恢宏,以人類生命圖卷為尺度,最後凝結到個人如一年輪結子的存在,每個人的生命不是這樣嗎?既有在一己之身的驚濤駭浪,但觀諸天地卻曾不能以一瞬。人就是在這不同尺度伸缩自我,認識自己存在的意義。
不過呢,小說的開頭卻相當格格不入。我多次想著:不致於吧!會不會太放大了那種感覺?直到我後來意識到,就像書名喻示了一種文明病,小说開頭的主角也是一個叫字詞過敏症的患者,就如同我經常感受的密集恐懼症一樣,別人看了没事,我卻覺得深深刺激了我的神經。當我以一個重度字詞過敏患者來理解,自此天地歸位,格格不入感消失了。
2.作為曾是世界500強裡的營銷高手,作者不藏私的在239頁傳授獨門心法。銷售不僅是賣東西,裡面還有韻律有美感有境界。我看的行銷書不多,但覺精華盡在此一頁間。
3.但身為作者的朋友,也不免氣極敗壞的想問她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哪有人出「協和醫事」時用了筆名「謳歌」,現在出了小說倒又改名丰瑋,這算哪門子的品牌建立策略?
但是後來我也想通了。寫作是她商業外的一種纯粹,是她無論如何都要保留的十平米赤子之心,於是她想選個如平凡生命的名字,但我不免有自廢武功之嘆。
最後,新京報今年選她為年度致敬青年作者還是有眼光的。
《B.A.D.》读后感(三):外行人看热闹, 内行人看门道;经历者笑炎凉,知人者感情怀
写者有两类,一种是为了别人写,另一种是为了自己写。为别人写的,下笔要从读者出发,思量万千,曲意奉承,难免有些执拗。为自己写的,如若不能撕开愈合的伤口,直面本我的灵魂(总有些阴郁, 总有些乡愿),也不能动人肺腑。
丰玮的作品,从之前的说别人的故事,为他人的情怀所写,终于走到今天,为自己而写,为自己的情怀而写。每一位写者,终会走到这一天,或早或晚。不写不痛,不痛不过瘾。所以看这本书,第一感受的就是过瘾!
为自己而写,副作用也许就是要放弃对别人的另一面,只是觉得她太早,太早选择放弃在物质世界另一面,以她的智慧,其实可以在职场和文场里自如腾挪,就像她的文场朋友们所劝。但是其实在B.A.D中我们早已能看出,丰玮如同明弓一般天生异质,人们所追求的,正是她所恐惧的;人们已遗忘的,正是她不能牺牲的。所以看这本书,第二感受的就是长叹息!
说一句题外话:当我一口气读完这本书时,一个问题突然跳进脑海:人到底应该活多久,才是正好?我不怀疑随着科学的进步,人将活的越来越长。但如果你每一天都活的如此B.A.D(Busy, Anxious, Depressive),那活着是为了什么?期待作者在下一步作品中,能看到她的理解。
《B.A.D.》读后感(四):《B.A.D.》读后
陈旧拥挤的感染科病房里,从病历和化验单的海洋中浮出头来喘口气,一张白皙明亮,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脸庞,告诉我今天是平安夜。对这个于己无关的名词我不关痛痒地应和了一声,接着听到的是“城市广场”,小吃和娱乐。我漫不经心地问:城市广场在哪儿?没想到遭到一脸鄙夷:你是北京人吗?高傲的身影拂袖而去,那么轻盈。留我沉回看不见边际的海洋里,满肚子愤愤不平!我二十四小时住院医做了四年,不见天日地工作;我还是一岁孩子的母亲,难得见到醒着的孩子!既是实习生又是师妹,你要是帮我多干点活儿我也许就能知道一点什么叫娱乐!我真的是北京人!你还真的不是!
这样的师妹写得出这么艰涩的书,十七年前打死我也想不到。这是我读得最艰难的一本书,几次停顿下来,没有勇气再翻开书页。磨磨蹭蹭花了一个星期才读完。八年同样的学校教育,十年同样的跨国制药公司经历,对书里表述的内容,可以说我是最了解的了。也因此感同身受,痛彻肺腑。
我们的存在就是统计学上的小概率事件。我们是“不适合活在群体中的人”。听到言不由衷、虚张声势的词语就会患过敏症;看见虚伪做作、只求私利的表现就想躲远点。找不到归属感,越在人群中越感觉孤独;分享不到快乐,越是热闹喜乐的场景中越感觉悲哀。只尊重真理,不盲从权威,坚守心理的底线,绝不妥协。谁要拧杀我“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我就不想活了,还要什么工作!
可是我们是凡人,需要工作挣钱来果腹养家。于是小说的主角明弓只能把自己劈成两半:明弓白和明弓黑。明弓白在五百强的药企里潜心做“扁平人”,学习游戏规则,把握人情世故,走向更高的职位,赚取更多的钱。明弓黑从故乡老屋搬来一道二十厘米高的门槛安在自己十平米书房的门口,换衣服、换脸、换回一颗“赤子之心”,跨过去,过自己的生活。
人格一分裂就是十年。明弓智商超群,掩住恶心,只劈出一半,依然能在职场中胜出。还把公司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得门儿清。其间不乏来自身边的心灵感应,认可,甚至欣赏,那些难忘的“刹那”。工作本身也有些吸引人的特质,“你操控整个宇宙,然而没人真正明白你每一步意欲何为,只有你自己知道一步步推进”。突出的业绩除了金钱也带来成就感。但总体来说,“我其实靠着心底另一个自己才撑到今天”。
感情也是分裂的。喜欢的,不适宜,得不到回报,也经不住推敲;触手可及的,没有真情碰撞,擦不出火花。两个家庭上下两代人的感情经历,怎么样也跟幸福美好扯不上边儿。好在偶尔还有轻盈飞腾的时候,能稍许离开地心引力的羁绊。
社会认知也是分裂的。浪费了多年的学业,在实验室无成,失去追求回国,混一份糊口的工作,业余时间有兴趣码字,怎么也跟成功扯不上边儿的经历,可以被包装成“大胆、有趣、独立”,罩上“有梦想女性”的耀眼光环,让人眩晕。
“最终这人会自己选择离开这一行”。这是小说的结局。我个人认为这是个正面的结局。以师妹的反叛尖刻,小说保持不算激愤的语调,中性客观的角度,已属难能可贵了。
像是站在一面镜子前,不由不从头到脚审视自己。我惊异地发现自己竟是从未曾分裂过。不会,不能,也沾上一点好运,自然也摔得半死过。我这个不合群的人,居然能走到今天,还没有彻底离开这个行业,堪称奇迹。
摔得半死,是理所应当的,还不止一次。刚入行的第一份工作,三个月就被开除了。刚出土的小苗就敢不接受制约,那就一脚把它踩死,没什么好商量的。这小苗虽缺少社会经验却并不傻,在被踩死前对环境压力是敏感的,内心翻江倒海,做着预见和选择,最终选择了被踩死的路。扔了铁饭碗,又砸了瓷饭碗,虽无负债却也没有隔夜粮的小家庭,三十出头的年龄,那份凄惶,不难想见的。
第二次摔跤是在整整十年之后。自己身属的一小群人踩着随时会翻沉的小舢板,在惊涛骇浪中,想要划近登上别人的平稳的大船。多么不易!必须向大船上的人谄媚表忠心,还要制造舢板上有财宝的神话。只要能达到登船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你却说什么到处都有活路,骗人的事干不来。那你不仅多余,还有危害,必须把你推下水。已是四十出头,家里有了隔夜粮,还拿着一年多的工资。痛定思痛,决定不管怎样被猎头追逐,要终结自己的五百强公司生涯,因为必将是一个挫折紧跟着另一个挫折,不想得B.A.D。
这十年间居然都是好运。遇上一个再一个比我还不合群的老板。不合群到跟一群人一起出差,在机场的候机厅,需要远离扎堆谈笑的众人,独自面对柱子发呆;不合群到掩饰不住对素养低下的上级的轻蔑,在几十人注目的会议上露出不恰当的神情;不合群到听见虚伪的言之无物的讲话就会皱着鼻子打断,不客气地问你到底有没有要说的;不合群到拍着桌子教育下属,要以行业水平为参照,给自己定个跳跳脚才够得着的目标,不要关上门老子天下第一。在他们的包容放纵之下,我如鱼得水,身心自由地游戏。我的合作伙伴也是利益对手,居然也有不合群的。不合群到忍受不了冗长的会议,每次三言两语,说完要紧事就散会。不合群到不喜欢听小报告,只看事实和数据。公司的掌门人也有不合群的,不合群到发布公告把上班时间提前到八点半,只为九点能准时开始会议和培训。不合群到拍着胸脯声称五年以后我们要成为处方药全国第一,全部产品进入医保目录。
我一度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生得逢时,不再是异类。只有真心相信,全情投入,我才能做事,这也是不合群的特征之一。然而纸包不住火。一瞬间少数的不合群者散去,世界真相毕露,狰狞如故。只留下美好的回忆,和一声叹息。不管怎么说,我是幸运的!
感情上我也是幸运的。把一颗心剖出来,捧给你,不管你怎样对待。结果是得到的真心多,伤害少。工作生活上都如此。只会用最不设防的最容易自伤的方式,却得到最多的真情,这也是不合群者的特征之一,不由我选择。
每每需要展示我耀眼的学历和工作经历时,在一片喝彩声中,我从不曾抬起头来。我的失败感,以及前途的无助,竟然没有人能体会,我也懒得解释。
磨练出一种技能,敏锐地从人群中捕捉同类的影子。平时像乌龟躲在自己厚重的安全甲壳里,只有嗅到同类的味道,才敢冒出头来,尝试说话和做事。
我不是B.A.D.患者,我患的是不合群综合征。读了师妹的书,我给自己确诊了。
《B.A.D.》读后感(五):Dr. 异乡人
台上那人,穿过那钉满楔子的地面,有时跳有时闪有时追,亦笑亦哭亦昼亦夜。
——丰玮《B.A.D》
唐诺给这本书写的导读里谈到:“书写者慷慨写他生命中如此非比寻常,一生不会再有几次的珍罕经历,我们能读到的却只是字词强烈的虚张声势作品,我们甚至不以为书写者于此知道的比我们多,阅读连“长知识”的成分都没有。”
这段话送给冯唐最合适不过。
古早时期老派写作者,活四五十年才敢抖抖索索捧出一本小说,毕生心血而成,哪像冯唐把少年青年一点风光经历拉拉杂杂写了五六本,每一本都像《万物生长》的同人文。好在同为协和毕业生的他师妹丰玮收敛克制得多,一边在跨国公司兢兢业业地卖药,一边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写成文字,统共两本《九月里的三十年》和《B.A.D》,皆是散发着诗性光芒的诚意之作。
《九月里的三十年》手法略生疏,到了《B.A.D》,她已经是一枚成熟的小说写作者。
书名B.A.D,是三个英文单词的缩写:BUSY,ANXIOUS,DEPRESSIVE . 忙碌,焦虑,抑郁,如今世界通行的职场恐怖病,书中同样在跨国药企任职的女主角明弓,负责销售治这种病的药品。
不同于时下纷杂的要么励志要么鸡汤要么厚黑求上位的职场小说,丰玮这本书,以职场为依托,更多是一种分裂的,疏离的,内省式的观察。
很多很多人都跟女主角明弓一样,起初与公司格格不入,听到沟通,效率,愿景就想吐,发E-MAIL战战兢兢,花大量时间斟酌to 谁又cc谁,每打一个电话之前都要大口吸气平静心跳,开会培训时候用铅笔在自己身上戳一个又一个的红点,觉得台上讲话的都是傻逼。
之后呢,之后逐渐穿上二十斤铅衣的沉重外壳,假装自己成熟稳重老练,PPT在手天下我有,手拿话筒给Team培训一整个下午还神完气足。只有下班回到家,躲进书房里,如同魔法消失,变回那个害怕打电话写邮件,听见沟通就想吐,疏离冷淡的自己,漂浮在高空默默注视充满B.A.D恐怖病的世间。偶尔遇到如丰玮一样肯花点精力描述这点冷淡与疏离的,就成了小说。
书中三番五次引入传教士利玛窦,同样格格不入的异乡人,进入万花筒一样的东方世界,怎样趋于理解又终究不能被他们同化,最后连记忆也关上大门,尘归尘土归土。 从头至尾主角明弓都分裂成两个人,一个白天的明弓,一个黑夜的明弓。她从头至尾都是黑夜里冷淡疏离的那个人,但是白天戴上面具,把生活做成一场实验,实验对象就是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书中那个职场,贩卖药品的公司,每个人都逃不过BAD综合征的折磨,从大老板开始皆在偷偷吞服药片,方能保证自己的外壳不要碎裂,不是不悲哀的。
明弓一边和这些外壳保持一致,一边分裂出一小片灵魂漂浮在半空冷静观察,只待深夜一字一句记录下这些病状。
明弓的同事,大软和大疯,还有她身边的男人,万仞和安箭,都是不同层面上的异乡人,不时探讨一下自己和这世界的关系,有时和谐,有时就破裂了。
小说语言是经过精细打磨的诗化,是清晨六点对着白墙敲击出的优美和冷静。但是由于跨国公司背景,作者不停使用被人大为诟病的夹中夹英对话,相当具有搞笑和反讽效果,把全书基调挑染出几抹亮色。
比如上司茅小姐说明弓: 咋整的,别老那么negative!
还有 for 你们的 reference , 简直笑死人。
全书贯穿始终的并不是“职场生存指南”,也不是“B.A.D综合征治疗方法”,到最后并没有人能够完胜BAD大笑拂衣去,所有人都还只是躺下来接受生活。然而小说里那一点点的异世感,却让蝇营狗苟的人生感到一丝心安。
在这忙碌世上,总有个隐蔽角落可以藏起来舔毛。
大概,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