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逃难》是一本由白杰明 (Geremie Randall Barmé)著作,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CNY 68.00,页数:371,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艺术的逃难》读后感(一):一种另类表达的异乡人°
——评《艺术的逃难》
文/蓦烟如雪
在《艺术的逃难》中,丰家的亲人让丰子恺不要再画画,他无视家人的反对说,“‘文革’中我承认我的画都是毒草,然而世间有一种人视毒草为香花,什袭珍藏。对此种人,我还是乐意给他们珍藏。”那些年他是‘异类’,但在如今他在世人眼里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他的品性,人格魅力,甚至是艺术之境都是如此的超脱。
文革时期,作家和画者,都是艺术的逃难人,我能想象他看到一群学生在校园看抗日宣传画展板前能咯咯发笑,能镇定自若的说妇人头颅被炸的惊愕感,他是失望是对麻木腐朽的痛斥,这里没有他希望的“同情之心”甚至是“童真之心”,当一个人的疾呼找不到共鸣,他会渴望寻找放逐心灵的地方,或许,艺术不仅仅是逃难,更多是心灵的栖息地,他的故乡。
我是看完《阿咪》再看《竹久梦二画集》,当初对丰子恺还是一知半解,在阿咪的书里,至少觉得他并没有那么波折,反而是看了这本《艺术的逃难》,认识了一个更为全面、多舛、无奈而又独立的丰子恺。
这本书反映了丰子恺的那个动乱时代,也映衬了澳大利亚作者白杰明的艰辛,在那时丰子恺是被批斗的对象,大家对他怪异的做法表示过不满,可他遵从内心,从未慌乱,把人生捆绑在这样的历史上,他渴望求静也渴望逃离。作者说,这本传记围绕丰子恺的一生经历,同时取材于其他书籍、论文等出版物,有很多是复印,很多是借的,甚至是从故纸堆里重新发掘,这本书耗时之久,确实难以描述,但这本书得到很多人的帮助,我们真的得感谢白杰明把丰子恺这么冷门的题目作为博士论文的主题,并且能摒弃那些幸灾乐祸的批斗,否则这本可读性的传记,将更晚见于世人,虽然还是会有很多人去深度挖掘他,如同他的画,他的文字。
丰子恺的人生里,有许多的遭遇、境遇,丰子恺出生在富庶的江南,那是清朝皇帝南巡时驻跸之处,是他逃离又归的避难之所,在他眼里那是“安乐之乡”,是生丝集散要地,那里交通便利,气候宜人。追溯历史,丰子恺父辈家境还是可以,毕竟他母亲喜欢阅读和吸食鸦片上,对一般家庭而言,还是压力的,毕竟那是一个物质和文化都错位的时代,他父亲是当地的第一个举人,父亲过早离世,她母亲渴望自己的孩子继承父亲的衣钵,可是他酷爱绘图,从《芥子园画谱》到印塑模型,从彩伞到画像。他以往在杂志上的作品中,都有自己的态度,独立和不依附。可在学校上,他不得不听从母亲去了浙江第一师范当学生。不过庆幸的是他遇见了知音——杨伯豪,不过很可惜他早年因病去世,之后他遇见给他影响很深的老师李叔同,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喜欢叫他弘一法师,他经过李叔同和夏丏尊、经亨颐的栽培,越加改变自己的画风,他对形、线、调、色都有所改进,他拒绝当时社会公认的审美标准,向往遵从自己感性和偏好,以及原始、简单朴素的还原,我喜欢上面对“师自然”的解读,以及学而不变,就是奴书奴画,不能成家的道理,他放弃其他所有学科,只想继续绘画研究,他远赴日本潜心学习,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就是在去日本后,他在二手书店看到了竹久梦二的画集,这个给他影响很深的作者,而在谈及他的时候也是说到我国首位漫画家陈师曾,我看过陈师曾的作品,与竹久梦二的写意相比,陈师曾的画更具有中国传统的细腻之美,而且意境也很到位,主要是精炼又很细节。相较丰子恺的立意,二者还是多有不同,但个人觉得陈师曾的画不容错过,尤其是《落日放船好》,不过我发现丰子恺很擅长在原作者的作品上,画些相类似主题的作品的模仿,不过好在丰子恺的中心思想很明确。
他融合中西,能抒发自己的情感,在老师的影响下,成为佛教徒,他喜欢世外桃源、喜欢安逸,可他还是可以感受到社会,故他选择逃离,他不喜欢授课,他潜心理佛,希望能有所改变,可他的人生变故太多,就像孩子的夭折,母亲的离世,还有那些孤独和歉疚。
他流亡的生涯,他逃难的艺术都是如此的困窘,无论他历经了什么,他依旧是一个另类表达的异乡人。
《艺术的逃难》读后感(二):丰子恺的艺术人生
家住夕阳江上村,一湾流水绕柴门。种来松树高于屋,借与春禽养子孙。这首诗来自叶唐夫,它曾被丰子恺引用在《护生画集》上。这首诗表达的意境,想必和丰子恺幼时的家乡石门镇有些相似。特别是那句一弯流水绕柴门,画面感特别的强烈。
以往我对丰子恺的了解,多数来自书本上,还有来自乡间小道上的那幅经典漫画:一位老者戴着听诊器在诊断地球的心跳声。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幅作品时,应该是上小学的年纪,那种触动至今仍历历在目。竟然有人会画出这样的漫画,他的想法好新颖,好有想象空间。再看作者的名字,丰子恺三个字也是非常的与众不同。
长大后看的书多了,渐渐从别处越来越熟悉丰子恺这个名字,比如朱自清、朱光潜、李叔同都常有提到。他们几位都是丰子恺的良师益友,几人多年的友谊及师生情,至今仍是值得称颂的美谈。
但这些都只是我对丰子恺的片面认识,对其人生的成长,生活的经历,作品的认知,还都很缺乏。后来,我开始有机会去读一些丰子恺的著作,想通过他的作品去接近他。不是有句话这样说的,想了解一个人,那就去认真的阅读他的作品吧。
于是,丰子恺在我脑中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立体。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怪吧,也是我个人的学问疏浅。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把丰子恺定义为一名漫画家,作品属于现代风,创作手法多为讽刺。直到高中以后,才知道丰子恺有着多重多样的身份,他在散文、书法、美术、音乐、篆刻、翻译等方面,都很有造诣。在晚年之后,或许是受到老师李叔同的影响,他又开始了佛学之路,并出版了流传至今的经典作品《护生画集》。
通过白杰明书中的信息可以看出,丰子恺幼年即与漫画结缘,小时候偷偷翻阅父亲的藏书开始临摹,商务印书馆的《铅笔画临本》,可谓给了他艺术的开端。在后来的从画生涯中,陈师曾、李叔同、竹久梦二都曾给他了不少的启发,特别是竹久梦二,更是改变了丰子恺的画风,为他以后的创作生涯定下了鲜明的个风格。
丰子恺早年的作品,主角多为日常身边琐事,经常是抒发当下心境而作。在上虞的白马湖畔,他的创作多出现在烟盒、课本空白处,都是随想随画。后来家里有了孩子,丰子恺的创作题材就常常出现了儿童,表现他们天真活泼可爱的一面。几年后,丰子恺东渡日本留学,他的风格开始变为古诗新画,很富有诗意和禅意。
仔细品读丰子恺的漫画,他的作品总是寥寥数笔,却能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特别是留白之处,具有悠长的余韵,不同时期不同地点品读起来,都有不同的感触。
不得不说,白杰明写的这本书真的太“厚重”了,这里的厚重并不是指此书的厚度和重量,尽管它也名副其实。而是白杰明认真做传记的那种劲,那种魄力,以及整本书的含金量、学术价值。从每一章后面那串长长的参考注释,就足以看出作者对本书所下的功夫。
而同样作为一本传记书,它在写法上更加的全面,话题性也更足。读罢此书,对于丰子恺整个人生的成长经历,他如何走上艺术创作之路,他漫画风格的变化,以及他的学习、生活、朋友圈等等,都能有一些特别清楚的认识。
本书名为《艺术的逃难》,其实,生活在那个年代的艺术家本人,何尝不是一直在逃难呢。还好,在白杰明的笔下,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丰子恺,这样的艺术家不应该被时间埋没,而是值得铭记。
文/颜先生
《艺术的逃难》读后感(三):日暮乡关,难觅桃源
丰子恺的名字,随教科书里的插图飞入寻常百姓家。为人牢记的是他善于发现童趣的慧眼,是《护生画集》里博爱慈悲的佛教徒的心,是他谈起艺术史、建筑史的如数家珍,或许还有他生前的官衔身后的名。可是,谁曾了解他的失意呢?深爱故土的知识分子,不得不面临失乡之痛,离开予他生命和灵感的土地,创作即是“授人以柄”,而他还是挥毫不止,遁入艺术的桃花源。
桃源难再觅,在地球另一端,澳大利亚历史学家白杰明却幸而得见。在他的列文森中国研究书籍奖作品《艺术的逃难:丰子恺传》中,丰子恺颠沛流离的一生清晰再现,不仅关注作品的艺术价值,更是对艺术家的失乡之痛最好的解读。
痴迷于绘画的丰子恺早早醒悟,相比于临摹,记录真实更重要,相比于形似,气韵和情感更有魅力。绘画是他内心的真实表达,是他人无法左右的净土,自然也不能沦为谋求权利的工具。他描绘故乡风土,感怀于熟悉的一草一木,哪怕夷为平地只剩断壁残垣,昔年日月犹历历在目,故乡的名字从未改变。他记录儿童的天然之态,也接受他们自我为中心的真实,他自己同样不失童真,无需刻意拔高的评价,他坦承只为表达对自己孩子的爱意,并非为了儿童创作。他在艰难时世下,加紧完成《护生画集》,对生命的热爱是他真实的抒发,也是迫切要诉诸众人的。他将对祖国、对人民的爱倾注于画卷,即使被误解、被中伤,仍我行我素,胸怀磊落。
真实地表达自己原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却随阅历增长越发稀缺可贵。丰子恺的虚怀若谷真有几分“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境界。白杰明提到两件鲜为人知的轶事:其一是丰子恺被盗画,心中念念乃是画未题款,但求小偷归来补上,定不追究。其二是政治风波下赠画如故,被歪曲而不惮,坚信爱他作品的人都怀善意,年近半百仍不失儿童般的纯真,着实令人感佩。
而丰子恺自己心中的隐痛又要如何诉说?艺术的逃难,不单单是几度背井离乡,几度重建故土,几度魂系桃源,出世的精神世界再美终究要直面入世的衣食住行,以及周遭不理解、不友善、不纯粹的攻击,这一切不是那么容易找到解答。佛教是丰子恺的精神寄托,却不是全部,他要承担对家庭的那部分责任,无法恣意洒脱;艺术是丰子恺的灵魂庇佑,也不是全部,他栖身的物质生活同样来源于此,清高不得。动荡之下,他享着虚衔,无非是为家人谋求生计,所坚持者,也只有心底无悔的艺术选择:向着更深处精进和探索,不为权贵驱使的独立和自由。
被夺走的部分半点不由己,丰子恺执著的缘缘堂也只剩画笺上孤独的题鉴,好比一去难返、缘断故纸的桃花源。白杰明屡屡将丰子恺和陶渊明作比,为他唏嘘:“当《桃花源记》中孤单的渔夫偶然发现了平静安宁的理想世界,又返回喧闹而混乱的世界,他以为如果愿意,仍能找回桃花源。但是,当人们跟随渔夫的指引,想再次寻找那个村落时,却再也无法寻到通往彼处的路径了。”
渔夫失乡地,怅怅日暮西。前尘难再忆,片语不足惜。缘尽无舟楫,桃源何处觅……
——乙未年读白杰明《艺术的逃难:丰子恺传》
《艺术的逃难》读后感(四):散落珍珠的穿线
刚刚读完,厚厚的一本,扎实的资料,活生生的一群人,有点茫然不知所言。。。。。。
民国时代的大师们,一窝蜂的来,蓦然消逝,现在要回过头去看那个时代大师们的情怀和种种过往,似乎有些难度。而这只不过是近在咫尺的历史。不过,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对浩浩古国积存下来的优良财产有兴趣呢?投身到一个个经济风口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翻这些掉渣的老文章,而这些对现实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是一本非常难得的时代书卷,民国时期的大师们一个个是时登场,有态度,有立场,都非常鲜活,我们可以看到在中西文化/政治/经济首次接触而发生剧烈冲突的年代,一代大师们的反省和所做出的努力,非常感谢作者所做的努力,这样异国而且与他有时间距离的历史,要如此提炼大师们的态度和经历,是不容易的。类同于著者的外国人其实还是有一些的,且分散在各个领域,出来的作品也非常优秀,从他们的作品中,我们得以依稀窥探到民国那短暂时间的一丝原貌。
在自序中作者提到“丰子恺是一位从佛教教义获得解脱的现实主义逃避者”,其实我不是很认同,佛教的各种繁琐而功利俗世的礼仪,我一概不喜欢,但佛教的教义,我一向很认同,在认识到人生的无常乃常之后,丰子恺升起的是一种巨大的慈悲心,一身分二参与,一个是现实的身份,另一个是旁观者,人一旦做了旁观者,对于世人所困的贪嗔痴会有很大的出离而生出慈悲心,所以他不是逃避者,他也一直没有完全逃避,只是对俗世没有那么大的热情,而多了很多的悲悯。也让他在当时沉重的革命热情背景下,一直包有一种轻盈能随时扯脱的状态。而攻击他的人,基本是狭隘的看到他的画作单一呈现,而这个画作后面那颗对真善美不倦追求的慈悲心,是他们所不曾看到的。
建议将丰子恺的散文集(他的散文是真的很好,云淡风轻,但真诚活波),与本书一起阅读,相信会收获更多
《艺术的逃难》读后感(五):一个汉学家眼中的丰子恺
20世纪初的中国,政治动荡不安,中西文化激烈交锋,整个国家经历着从传统向现代的剧变。这种剧变渗透进了时代的每个角落,无数的个体生命随之起落浮沉。以真善美为最高追求的艺术家们,他们的审美又会怎样与生命关联?
白杰明,澳大利亚历史学家、文化批评家,以《艺术的逃难:丰子恺传》获得列文森中国研究书籍奖。丰子恺虽然是近代著名的艺术家,却并非最重要、最突出的一位。那么,是什么吸引一位外籍学者四处搜罗他的生平,为其立传?而且是以国内包括丰子恺的后人所作的传记都未曾有过的厚重?这必然是由于丰子恺具备了某种吸引白杰明的特质。
上世纪70年代末期,白杰明在中国
《艺术的逃难》读后感(六):同情心的胜利
对丰子恺知之甚少,有限的印象就是他是弘一法师的学生、佛教徒,以及充满童真的画作。
也不知为什么在豆瓣里标记了这本书,从图书馆借回一读,很快就有了读下去的兴致。应该说,吸引我的,是传记作者的写作方式,详实的引证,多角度的阐述,富于洞见的观点,透视时代的眼光。不得不感叹,老外做学问的严谨认真,这样的传记,甩了那些一味煽情说故事的传记不知多少条街。读这本书,不仅认识了丰子恺,也认识了那个时代的波澜起伏与人心的困顿,对弘一大师、夏丏尊、马一浮、林语堂等同时代人也多了一些了解。
林语堂说:“中国正统派文学的目标:明明是在于表现古圣的心胸,而不是表现作者自己的心胸,所以完全是死的。性灵派文学的目标:是在于表现作者自己的心胸,而不是古圣的心胸,所以是活的。”“发乎本心的文学,不过是对于宇宙和人生的一种好奇心。”
我想,丰子恺当是很认同这样的观点。那些从细微处观察生活而来、从孩子的日常里而来、从信仰的守护里而来的画作,是那么活泼泼充满生命力。
然而,在一个动乱、政治纷争的时代,要做一个顺从自己心意的知识分子,是多么不容易。要么赞成革命,要不就成了反对革命,要么支持某党,要不就成了没有立场。社会只有左与右,是与非,没有中,也没有自我的自由。看到丰子恺和他同时代的很多人,自觉或不自觉的妥协、顺从、改造,有种深深的无奈和心疼。
1949年后,在随时面临各种威胁的境遇下,丰子恺一直未间断的,是履行对恩师弘一法师的承诺,完成六卷本《护生画集》。这大概是在风云突变、纷纷扰扰的世间,最可以让他安静的角落,最能给他安慰的创作了。这样的坚持,不只是师生情谊,也还有广阔的同情与爱意。
或许,《护生画集》里的丰子恺,描摹孩子的丰子恺,才是丰子恺最愿意的自己吧。他以自己所秉持的同情之心,温和且坚定地传递出人性之永恒价值。
《艺术的逃难》读后感(七):丰子恺的小辰光与大时代
读书,一不留神就读出了人生。从前读过的丰子恺的种种,终究是浅薄了。在《艺术的逃难:丰子恺传》之前,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丰老先生贡献的甘美,浑然不知那些曼妙清幽的因果根底。若非澳大利亚学者白杰明的扎实研究,丰子恺一生的欢欣与无奈也就这么隐在了他的作品之后,少为人知。作为长时间被主流艺术边缘化的“第三种人”,徘徊在左右之间,既不激进也不反动,既不改良又不传统,拥有如此尴尬的身份,丰子恺被研究被关注的力度自然也就难以提升,选择这样一个非主流的人物作为研究的对象,白杰明先生也算是另辟蹊径,自然,也要承担遭受冷落的可能。从这一点来讲,慧眼与勇气兼备。
在《艺术的逃难:丰子恺传》中读丰子恺的一生,我读出了两个字眼,一个是“人”,一个是“境”。没有人的引领,丰子恺不能成为早年的丰子恺。没有境的遭遇,丰子恺也不会变成最后的丰子恺。
丰饶腹地鱼米之乡的浙江石门湾,是丰子恺数度逃离又数度回归的故乡。位于京杭大运河向北转弯处的这方所在,是清朝皇帝南巡时的驻跸之处,水路错综,农田肥美。作为生丝集散要地,被外人当做奢侈品的丝绸在这里只是普通物事。交通便利到即使三五里的路程,人们也要坐船。丰子恺的祖母是戏迷,一生只对两件事情有独钟,阅读和吸鸦片。丰子恺的父亲是石门湾的第一个举人,然而,在为他的母亲丁忧三年期间,科举制度灰飞烟灭。除了办私塾外,他别无选择。丰子恺是父亲的第一个学生。
从小酷爱画画的丰子恺在母亲的执意坚持下成为浙江第一师范的学生,而就在这里,丰子恺遇到了特立独行的同学杨伯豪,这是第一个在个人主义和浪漫情怀上对丰子恺产生深远影响的人。而在他读书的第三年,一个老师接管了他们的音乐课和美术课,这个老师的名字叫李叔同。作为李叔同的得意门生,丰子恺筹建了画会,画会的指导老师分别是李叔同、夏丏尊、经亨颐。毕业后四处筹资奔赴日本的他,在二手店淘书时发现了著名插画家竹久梦二的画册。而著名画家陈世曾以及清代画家曾衍东的画风也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至此,对丰子恺的人生以及画风产生重大影响的人物一一登场。
认识一个人,不能不认识他身边的人,或者说,认识他身边的人,从某种程度上,你也就认识了这个人。
说到环境,政治两个字始终与一心向往陶渊明式的乌托邦且皈依佛教的丰子恺密切相关,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向往无拘无束生活的他,就连在三尺讲台上为学生授课,都觉得“板起脸来做先生,实在着力得很。”因之可以想象,作为儿童崇拜者的丰子恺,对天真、简单生活的极度向往。在某种意义上,儿童与童心几可视作他的一种宗教。再加之,潜心礼佛的丰子恺对主张人性的“护生”原则的秉承——护生即护心,以及在李叔同、马一浮等大师的潜移默化下,坚守“同情之心”的做派,和爱憎分明的政治斗争难免格格不入。无论是在因为繁重教师工作和都市冷漠离开上海,还是被日寇轰炸家园举家逃难,是避祸在杭州,还是蜗居在重庆,以至于解放之后生活在新中国的氛围之中,丰子恺始终未能远离政治对他的巨大裹挟,直至1975年去世。
身处红尘,怎能远离世俗?从这个意义上讲,丰子恺的追求未免是一种天真甚至于幼稚的想象罢了。尽管我们从内心深处仍要为这样的追求哀悼并且遥念,丧失童真,我们一般无二地都丧失了心灵的归隐之所。说到此间,直想落泪。是艺术的逃难,还是同情心的胜利?个中滋味,谁能说明。
丰子恺的水墨小辰光片片张张,被时代的大铲车毫不留情远远推走,风中,只零零落落了一些诗文画作。不过好在,还有这些诗文画作。尚可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