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文：千名妓女自发为他送葬

　　袁克文，1889年生，字豹岑，号寒云，民国总统袁世凯的次子，由其三姨太金氏生于朝鲜汉城。曾与末代皇帝溥仪之族兄溥侗、河南都督张镇芳之子张伯驹、奉系军阀张作霖之子张学良，并称民国四公子。号称“南有黄金荣、杜月笙，北有津北帮主袁寒云”。

　　一

　　1882年，朝鲜发生兵变，请求清廷出兵平乱，袁世凯跟随吴长庆的部队东渡朝鲜。袁世凯在平叛过程中坚毅勇敢，兵变很快得以平定。吴长庆在给清廷的呈报中将他高度赞扬，说他“治军严肃，调度有方，争先攻剿，尤为奋勇”，报以首功。随后，23岁的袁世凯以帮办朝鲜军务身份驻在朝鲜，协助朝鲜训练新军。袁世凯留镇朝鲜期间，得到了朝鲜上下的一致好评，朝鲜人士称赞他：“明达夙成，留京师期年，大得都民之心”。他和金允植、金炳始等多名朝鲜士大夫结为忘年之交。他在朝鲜被称为“袁司马”。1885年11月，李鸿章封年仅26岁的袁世凯为“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位同三品道员，左右朝鲜政局，俨然朝鲜的太上皇。

　　后来，袁世凯在那里娶了朝鲜王妃的妹妹金氏为三姨太，陪金氏出嫁的两个姑娘也很漂亮，后来也一并被袁世凯纳为妾。袁克文生下不久，被过继给袁世凯宠爱的大姨太沈氏。沈氏无子女，对袁克文溺爱有加，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所以袁克文天性顽劣、放荡不羁，从不正经读书。但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天才，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6岁识字，7岁读经史，10岁就会写文章，15岁已粗通诗词歌赋。

　　袁克文作诗、填词、写文章样样皆精，写的字也风流潇洒，加上长相英俊，因此深得袁世凯的宠爱，甚至一度想立他为“太子”。袁世凯在直隶总督任上，曾带着袁克文到颐和园给慈禧太后拜寿，时值袁世凯得宠之时，慈禧特意在便殿单独召见了袁氏父子，那时袁克文刚十六岁。慈禧看着克文长得标致，就给他指婚。袁世凯早就听说过慈禧指婚造成过许多悲剧，连忙给她磕头，推说克文已经从小订了婚。

　　袁克文喜唱昆曲，好玩古钱，好结文人，自言“志在做一名士”。

　　二

　　袁世凯有十个老婆，生有十七个儿子。在众多儿子中，袁世凯最喜欢次子袁克文。这一点，老大袁克定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为了成为“太子”，袁克定在北海团城设宴招待弟弟们吃西餐。其中只有袁克文多了一个心眼，想起曹丕、曹植兄弟相煎的故事，便随身携带银制的刀匙，前去赴宴。袁克定劝酒时，袁克文滴酒未沾。他用银匙探入汤内立即变成黑色。袁克文当即站起，怒视克定而退，从此断绝了与大哥的来往。

　　三

　　一次，袁克文受父命南下，在南京认识了叶氏，并得其玉照一张，还私定终身。回来向父亲袁世凯汇报情况时下跪，不小心将叶氏的照片掉到地上。袁世凯急问：“那是什么东西？”袁克文急中生智说：“孩儿此次到南京，发现一美女，想孝敬父亲大人，不知您老中意不中意？现拿回一张照片请您过目”。

　　袁世凯一看照片，顿时眉开眼笑。马上派人到南京娶回叶氏，成了他的六姨太。那叶姑娘直到新婚之夜才发现，风流英俊的袁克文变成了如同蛤蟆般的袁世凯！可她又能如何？只好认命。

　　四

　　与热衷政治权力、总想以“太子身份”继承“大统”的袁克定相比，袁克文却是另类，他敏感、聪明、远离政治斗争，不屑于争权夺利，爱好文化艺术，棋琴书画样样精通，还是曲艺高手。

　　1915年，袁世凯加紧称帝，袁克文与其兄袁克定意见相左，极力反对。当时他写了一首很有名的反对帝制的诗：“隙驹留身争一瞬，蛩声催梦欲三更。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袁世凯盛怒，先是把他软禁起来，他脱身后，便跑到了上海，竟加入青帮，成为青帮里的老大人物，一时引起轰动。在青帮混了一段时间后，因无心争争斗斗，他又移居天津继续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袁世凯死后，他分得了十几万大洋，还有其他房产，照理说足够他生活了，可他是一个不会过日子的人，他随意挥霍，花天酒地，并染上大烟瘾，经常躺在床上吞云吐雾，有时朋友来看他，他还让其与他一块抽。如此折腾，他的经济和身体很快都支撑不住了，但他痴迷不悟，我行我素。

　　五

　　袁克文的书法非常优秀，而且独具特色，其章法取势开张，结体则是内宫宽博，用笔恣肆，给人以豁达大度的感觉。其篆法无意雕饰，朴实无华，给人以旷达率真的乐趣。袁克文写字喜欢美女抬纸侍候，悬空写字，以致于香墨淋漓，笔画流淌串连，让在场人开怀大笑。他写大字，以纸铺地大笔挥洒，写小楷日记则床头点划，顺势而为，书写方式造成的奇趣让观者称妙。

　　因为袁克文花钱如流水，所以他从他父亲那里分得的十几万银元，很快就用光了，因此不得不靠卖字、卖文来维持生活。据说他的字卖得挺好，每每动笔之前，他先要三杯酒下肚，写起字来纵横驰骋，豪情奔放，大有苏东坡之风。山东督办“狗肉将军”张宗昌请他写了一幅中堂，价码是1000块大洋。求他写字的人之所以这样多，是因为他的字写得确实是好。所以世人说袁克文的书法是感人的书法，是让人开怀一笑的书法，是具有生命活力的文字，也是其性情和心态的写照。

　　六

　　袁克文除了长于琴棋书画外，还爱好古玩收藏。藏书最精，多为清廷内府藏本，价值最高的有29种、116册。不过后来生计窘迫，他的藏品大部都被变卖。

　　袁克文的收藏理念，不是投资，与一般收藏家也不同，看起来更像是贵公子的消遣：兴致来了千金买进，兴致尽了就束之高阁。虽然袁克文也曾学收藏家的口气，刻过“与身俱存亡”之类的印章，印在他最珍爱的藏品上，但生活困窘时，还是拿来换钱易物。由于他的特殊身份和性情，也曾收藏过大量精品。

　　七

　　袁克文的性格与其父袁世凯截然不同，他对政治有天然的漠然与冷视。但有一点却很相似，那就是好色。他妻妾成群，除元配妻子刘梅真外，还娶了5房姨太太，她们是：情韵楼、小桃红、唐志君、于佩文、亚仙。没有名分的情妇就更多了，据知情者讲有七八十个。对美女他是来者不拒，他用心于每个美女，对每人都很用心用情，这一点很像宋代大才子柳永。然而与美女交往需要大量金钱，再加上袁克文挥霍、任性、骄奢的花花公子性格，一生高朋满座、散金无数，吃、喝、嫖、赌、抽（鸦片）样样都干，即使有金山银山也会很快败掉。

　　1931年，贫寒落魄的袁克文终于一病不起，死掉了，时年42岁。他死后，留下了一本《寒云日记》。当时有人对他的死抱有深深的同情与惋惜，报上评论说：“天下莫不识寒云，诗酒风流，多才多艺。”风流才子，花天酒地，纵欲无度，岂不折寿？

　　袁克文死后，身无分文，亲友们翻箱倒柜，最后只在他的笔筒里找出20元钱。送葬那天，人数多达4000余人，另外，还有千余妓女自愿地系上白头绳儿前来哭奠守灵，在送葬行列中自成一个方阵，每人胸前配有袁克文像的徽章，她们大多是与他在青楼相识。来送葬的名人有前总统徐世昌、国民党元老于右任等。民国“联圣”方地山为其撰写碑文：“才华横溢君薄命，一世英明是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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