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去过的地儿
看地图觉着有北方葱绿的树
名字恰如其分
像这城从唇里流出
一方依稀江南
当车子由东向西 从上至下贯透
城市溅起黄色的血
黄色旅店 漂泊拢进黄色的灯盏
那地儿没有湖 或水
那里卧着条泥巴道
记忆飘入一粒灰
磕疼太丰满的眼
从这拐个弯就到你说的街
只一东一西 那拐儿叫做玉门关
我总奔驰在西湖大路
来来去去居人篱下厌恶
叮叮当当 北方的街笑流落饥荒
等夜里一口把你果腹
那天晚上有蓝月亮
我仰床里嚼食你笑 你虚妄
哪想仅一晚牵连
你就直直入我的床
摁着 拥搡
想见也知鹰对雏鸽
岸受浊涛的狂荡
从此日头里
我往西湖大路流浪
夜了归来
你替我掌灯
为我洗衣、铺床
我只想同你睡觉儿
把嘴接合 吸吮麻了
醉了哀伤
晚起 晚归 晚眠
想我坐拥山河
你身上有峻岭忘川
还有东方的麝鹿
脐下丛生异香
目视气息
羞赧成最好调味品
舔食灵肉
怀里的你 今夜勾销谁的忆?
我从西湖大路来
小店的烟值两块钱
天空笔直笔直
被机械臂切割焊接
那里也有Porsche的店
我回家时看到——
因有女主人
而称为家的旅店小间
我来同你睡觉啊
来同你诉说身体
我背过你四分之一条路
却吻了她七八道街
孤单着风尘 清冷劳顿
我只懂进你被窝
你胸口有草地与松茸
有阳光晒着蜂蜜
我在西湖大路的思念
曾胶着像扯不开的体液
凌晨十二点
你想我 是否未有那样坚决?
让你来 共我一同受罪啊受累
年轻的车票怎样一转身
就载到了那条街
我不会说话
只揉你的发和羞怯
那晚由夏转秋 北方冷了季节
酒店也掩门 撤走珠帘
于是我有了你
温暖春房 捣烂卮言
我想这是条孤独的路
如城市灰蒙蒙的那种孤独
计程车不在午夜打那儿过
是我逃脱你 又想念你
扑向你的笼
你每早送我啊
分离就像古诗中戍旅
北方那树
细长枝头绿你青春头发
它是听过羌笛还是杨柳?
而每晚余生
敲门咚咚情怯
骄傲或气馁
终要挣脱装饰的介胄
成颈窝嘴角忘情的吻
那路有个美丽的名
让你送我回去
以此写上十月里
客船漾秋的票据
你曾说桂花
也有提到天涯
于是北向南 花落咱家
我会在那坡堤上等你
等你唤我名儿
说来 亲个嘴儿